不知道w

【蔺靖/楼诚衍生】定风流 章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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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。下葬。
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。
林家似乎命定与梅花结缘。
林家世代金陵大家,墓园就在紫金山南麓的梅花山上。冬有寒梅傲霜雪,春有香梅迎清风。
这夜便是月隐山泽,可惜了已近夏,满山梅花是瞧不见了,映月残蕊倒还是有的,也更有傲然不屈反惹人怜之意。
梅树下,夜色里,藏着几个黑衣人和一口棺。
“阁主,已经丑时了,您看要不……”声音是甄平的。几人俱是黑衣兜帽遮颜。
“再等等。”蔺晨的声音不同于往日,是压低嗓子用的气声。
便没有人再开口。
寂寥的夜,长逝的人,和寂寥的人,长逝的夜。景是好景,偏无人赏。
清风明月有情,黄土黑棺无情。
静默的晚上,也是人最脆弱的时候。低低的压抑的哭泣声,在墓园中悲悲戚戚。
那是从南境送完信马不停蹄赶回来的宫羽姑娘,带着一身仆仆风尘和憔悴不堪,也只赶上了葬她的心。
“苏哥哥说,不哭。”
童言无忌,一片赤诚,反惹得抽泣声如幽咽泉流,兜帽下的眼圈都红了。
月下一人分枝拂花,却也担了一肩苍凉,从山下而来。
待近时,他站到几人前,取下兜帽,黑衣下是一身太监装扮,浑身却散发凛然正气,眉宇间又紧聚愁绪,眼眸里是一池横斜疏影的水。这个人与残梅一般傲然又叫人心疼不已。
“我来迟了。”他开口,低沉的嗓音与夜色融合的完美。
“开始吧,你们动作快点儿。”蔺晨冲甄平黎纲道。
没有人责备他的迟来,能夜潜出宫赶来这里,太子殿下也承担了很大风险。
萧景琰随他们一道动铲。
棺被抬起,入坑,掩埋。
方寸之地,一块石碑。那位征战沙场热血铿锵的赤焰将领,那位才冠绝伦智谋无双的旷世奇才,就湮灭在最后一撮黄土之下。
“小殊他,好委屈。”萧景琰在坟头浇了酒,声音是打着颤的。
“他不委屈。”在萧景琰听来,蔺晨的言语淡淡的,仿若对此不甚在意,可偏生要一而再再而三的,打击他。
他偏头去看蔺晨,借着月色,看到男人的眼中也跃动着波光。
“他本该死在梅岭的大火里。上天多给了他十几年,让他终结了执念。”蔺晨挽袖,也倾壶给梅长苏敬酒。
“他想洗雪的冤屈,洗雪了。他想护着的人,护得了。他想爱的人,爱过。”
讲着,蔺晨自己很是粗放地灌了一口酒,酒液顺着脖子头发淌进衣领里。萧景琰看见他勾起一抹笑,似是嘲笑,又似苦笑,转瞬即逝了。
“活着,他有人惦念,死了,他有人一辈子惦念。他才不委屈。”
原来不是打击,是安慰,是一个人对友人这一生的首肯。
萧景琰定定地看着他,一双眸在月色下亮得摄人心魄。
“殿下。”蔺晨也看向那双眸子,轻唤。
“嗯。”鼻腔里发出的回应。
“陪葬仅两件。一件是他化身梅长苏前的赤焰手环,一直由我保存,现在永远戴在他手上了…”
话还没完,萧景琰突然倾身狠狠拥了他一下,片刻松开。蔺晨一下子被打断,呆楞着的模样全然不似平日惫赖聪颖,又对上萧景琰灼灼的目光,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,接着道:“还有一颗大珍珠…不知道什么来头,但看他随身带着,也就给他揣怀里了…”
萧景琰这才觉得自己抱早了,红着眼朝蔺晨端臂就要行礼。头还没拜下,手臂就被托着没能往下去。
蔺晨急着拦他:“可受不起殿下大礼。”
“景琰感激不尽!”这一句极其郑重,和着小珍珠一般的一滴眼泪,滴在蔺晨心头上,倒是教蔺晨不知如何是好。
萧景琰此时是真的觉得,蔺晨这个人很好。即便是之前言语带刺扎人,他现在也已经知晓了,这个人真的很好。
“只是到时候,还有些人需要殿下您亲自出面安抚。”不知道该怎么反应,蔺晨便没有回应他的感谢,也不想收他的感谢。
他想一辈子逍遥,最怕的就是欠了谁的情,被锁住了心。
这个萧景琰,先前让他愧疚想要弥补,此时又焦虑惶恐,面对着萧景琰,他总是无法维持平日里癫狂肆意的模样,无法口无遮拦,无法言不对心。
梅长苏担着这个人的情,点灯熬油油尽灯枯。他也担着梅长苏的情,才从自在唯我卷入天下纷争。
人的情啊都太重,他不敢再承。
萧景琰自然是不知他心中思虑,点头回道:“景琰明白。”
称呼之变,也说明,心变。
东方微微亮,再怎么不舍,也还得离去。
“回去吧。”又一次,蔺晨赶着他回去。
“好。”
又一次,萧景琰眷恋的目光滑过墓碑,转身而去。
又一次,蔺晨看着他逐渐缩小远去的背影出神。
萧景琰匆匆赶回宫,余下几人又在坟前唠了些掏心掏肺的话痛哭流涕,也于天亮前悄然离去。
四日内,蒙挚先率大军凯旋,其后聂峰夏冬携赤焰旧部归来,最后霓凰郡主也归来复命。
举国欢庆,皇帝犒赏三军,于宫中设宴款待功臣。
宴上欢歌笑语,萧景琰的面上才露出多日未见的笑容。
皇帝老儿坐在龙椅上,也笑着举杯。他一口一口灌着酒,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的七儿子,终是苦笑着把樽底也喝了个干净,长叹一声:“罢。”
诸人面上喜气洋洋,可有些人面笑心悲,有些人干脆面若寒铁仿佛打了败仗。
直到皇帝点了蒙挚的名,拍桌质问他苦着一张脸是想怎样的时候,萧景琰想起了蔺晨说的:有些人需要殿下出面安抚。
霓凰与蒙挚,既是小殊的挚交,也是小殊留给他的心腹。以后,也会是他的挚交。还有卫峥,聂峰,余下的知情者……也需要他来安慰。
那么蔺晨呢?他突然问了自己这样一个问题。
蔺晨是江湖中人,生的也是洒脱不羁,犹如天空中的一抹云,悠然自在无所拘束。而他,将会坐在高高的皇位上,独揽风流。是至高无上,众星拱月,也是囚笼,高处的风,寂寞而冷冽。
他们不是一类人,亦不会有太多交集,蔺晨不欠他的,也与他不是旧交。说起来,也不过是两人有一个共同的朋友,有几面之缘,一点薄薄的交情。
你在期待什么?萧景琰垂目笑着自己,吞下杯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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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因为长苏的死,合鸟主正经太久。
*景琰你别被他的正经样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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